来源 | 潇湘晨报、晨视频
记者 | 周凌如 摄影 | 吴琳红
(相关资料图)
3 月 6 日早上 5 点，第一个搭起的红色顶棚唤醒了沉睡的城市。喧嚣声开始响起，拖着水果的小货车、挑着扁担的小贩陆陆续续涌进市场里，找到一处位置，搭起一顶顶红色的、蓝色的顶棚，整齐有序。清晨第一声吆喝声响起，宣布今早的集市开市了。
这是位于长沙市雨花区万科魅力之城附近的一片空地，每当日期逢 2 或者逢 6，商贩从各处汇集于此，在空地摆起了临时的摊位，成了固定的集市。固定的日子，在城市里赶一趟集，奔赴一场人间烟火，也成了住在附近的居民的固定习惯。买菜的小推车，车轮在地面划出骨碌碌的声响，装着柴米油盐，也谱出一首首生活的歌。群像：
商贩有人买 " 月票 " 有人买 " 日票 "
国新与妻子是最早几个赶来集市支摊子的人。早上 5 点，夫妻二人开着小货车，乘着早春的凉意，踏月而行。
" 卖菜的、卖水果的商贩可以晚一点，我们不行，得早点赶过来烧水。" 国新是集市里少有的几个卖肉类的商贩。夫妻二人在集市里租了个固定的摊位，两三百元一个月，算是 " 月票 " 一族。" 一个月里，这个集市有 6 场，虽然比来一次交一次钱的‘日票’贵，但胜在位置固定，老顾客能轻松找到。"
国新告诉记者，集市里的大多数摊贩，都是 " 到处赶场的 "。" 今天去这个集市，明天去那个集市，有些老集市在城郊，已经很多很多年了。这个集市在小区旁边，也有三四年了。"
说话间，一名顾客走到了摊位前，端详起笼子里的鸡，想挑一只肉多的给小孙子补身体。国新妻子打开鸡笼，利落的抓出两只鸡，指着两只扑腾的鸡做着介绍：" 这只喂的时间长一点，肉质好一点。" 而一旁的国新磨刀霍霍，准备接手宰杀。
" 浏阳的地便宜，我们租了一块山地，专门用来养鸡，喂的都是谷子。" 国新笑容憨厚，在人来人往的集市里，靠着妻子一遍遍吆喝，喊来一些临时的生意。" 好在我们的鸡好，一来二去都成了熟客，每逢赶集的时候，就会特地过来找我们。"
太阳缓缓的爬上树梢，从早上 7 点半开始，人群络绎不绝地进入集市里，他们大多是爷爷奶奶辈的年纪，推着婴儿车或四轮的购物小推车，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转悠，选上几颗土鸡蛋，买上几颗绿油油的青菜，不一会儿，推车被塞得满满当当。调皮的小女孩在水果摊前定住了脚步，身边的奶奶手上提着几个塑料袋，里面装着小女孩几分钟前刚刚看中的苹果，现在她又看中了黄灿灿的橘子。水果摊老板递了一个橘子过去，小女孩黑黢黢的小手拨开橘子，一口气往嘴里塞上小半个，眯着眼睛感受着橘子的味道，" 甜 "。奶奶见状，笑呵呵的又为她选上几个橘子。卖甘蔗的摊贩，整整一个上午没有停下手。手上的水果刀快速的削着皮，脚边的甘蔗皮，积起厚厚一层。他的身边还有十多个人在等待，都是要买甘蔗的。燕子就是国新口中的 " 日票 " 一族。集市一共有两个出入口，她在其中一个入口处选了个位置卖亚麻籽粉。" 我不是次次都来，一般是老顾客想买了，就微信上通知我，我就过来卖货。" 燕子站在入口处，将亚麻籽粉冲泡后，装进小拇指长的小纸杯里，递给路过的人，发展新客源。她向记者透露，集市里的位置基本都是固定了，还有一些临时位置可以订，但是需要赶早过来，先到先得。" 我六点左右就过来占位置了，交钱给管理人员，我这里是 30 元一天。管理人员租下了这块地方，经过报批后，再分租出去。他们也会负责维护秩序。中午，集市慢慢散场后，他们也会负责卫生，将空地清理干净。"[page]
说话间，有顾客在品尝后，挑选了两包亚麻籽粉。燕子一边包装，一边反复叮嘱，" 下次有需要就在微信上告诉我，集市开市我就过来。"
而燕子旁边的水果摊老板就是典型的 " 月票 " 族，才到上午 10 点多，老板娘摊位上就仅剩下一把香蕉。她看着身后成堆的空纸箱，笑得格外开心。" 满满一车香蕉和草莓，都卖完了。这里人流量大，我来这个集市两三年了，每次开市都来，基本上顾客喜欢吃什么我都清楚，卖得也快。"
农大硕士曾在集市卖 " 作业 "
" 你这辣椒多少钱一斤？" 一位身穿红色外套的中年女性蹲在地上挑选着。
"10 元一斤？太贵了，你这太贵了。" 红衣女子放下手中的袋子，起身准备离开。她站起来，犹豫了一会，叹了口气又重新蹲下，细心挑选了满满一袋辣椒。
卖辣椒的摊主名叫小吉，难以想象，眼前这个一口地道的长沙话，熟稔地介绍着自己售卖的产品的小伙子，是个 96 年生的地地道道的上海人，几年前初来集市时，他连居民的说的话都听不懂。小吉是湖南农业大学的硕士毕业生，他与蔬菜打的六七年交道，正是始于他的大学。小吉告诉记者，他本科学的是园艺专业，研究生学的是蔬菜，而早在本科期间，他就走进学校周边的集市，开启了自己的卖菜之路，只不过那时候卖的是 " 作业 "。" 我们导师在学校的基地，我们做科研需要种菜。为了让样本具有代表性，必须要种植一定的数量。比如，种一亩地，取样本只需要取一分地，还有九分地的蔬菜余了下来，给学生自己带走。" 看着手上余下来的蔬菜，小吉犯了难，" 毕竟我自己种了那么久，投入了那么多，不如卖出去，还可以换一点生活费。"
就这样，在二十岁的年纪，小吉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，走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处集市。" 我那时候别说吆喝了，连他们说的话都听不懂，交流都有障碍。我就摆了个小摊，摆了一小堆菜。"
多年跑集市的经历，小吉早已不是当初内敛害羞的少年，他熟悉的向来来往往的人介绍着自己摊位上的秧苗和蔬菜，为了方便运输，他还买来一辆小拖车，叫来自己的姨父一起帮忙。" 我现在硕士毕业了，导师还有一些蔬菜基地，他们平时负责指导，我们包销售。其实主要是帮助销售，提供给别人技术指导。平时，我也会去各个集市摆一摆，这个季节，苗子卖的比较多，后面主要卖蔬菜，一年到头都有东西，蔬菜没得歇。"
3 月 6 日早上 6 点，小吉带着姨父，两人开着小拖车早早来到集市选地方，交了 30 元摊位费，选择了一个入口处。在小吉的摊位上，摆放有各种成品蔬菜，卖得最好的是辣椒，有黄瓜、番茄、丝瓜、辣椒等各种秧苗，卖得最好的也是辣椒苗。一位老太太来到小吉的摊位前，小心翼翼地将培育盆里的辣椒苗一株株拔了起来，一口气挑选了五六株。很快，一盆辣椒苗一售而空。小吉透露，他们将秧苗买回去，有的种在自家的菜园子里，有的就种在阳台的花盆里。[page]
" 我这种辣椒卖 10 元一斤，识货的人也多，我总共带了 20 斤辣椒过来，不一会就只剩一点了。它最贵，卖的却是最好。" 小吉向记者展示，普通辣椒的种子，只要 25 元一包，种出来的辣椒只要 5 元到 6 元一斤，而他的辣椒种子，售价是 150 元一包。" 这个种子是我们参与研发的，种出来的辣椒口感会有差别，吃起来又香又软。"" 这小伙子的辣椒卖的贵，但是不喷水也不泡水，我挑了一袋，一称才 5 元。" 一位顾客在挑选了一堆蔬菜后，心满意足的离开。
小吉向记者透露，接下来几天，他还要去长沙其他几个集市，" 一直到十号，我每天都有安排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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